负债汽修工偷买8万奔驰法拍车,妻子怒骂:"家都养不起了,还装阔!"过磅时,车身竟比档案重100斤,拆开座椅那刻他魂飞魄散——钢板夹层里三只密码箱锁着原主人的滔天秘密!
01
陈峰拿毛巾使劲擦着手上的机油,可那黑黢黢的颜色像是渗进了皮里,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他抬头看了看自己这家“顺风汽修”小店,门口冷清得能听见苍蝇飞过的声音。
这几个月,生意就跟这入秋的天气似的,一天比一天凉。
“叮咚”,手机响了。
是老婆李梅发来的微信,长长一串语音。
陈峰没点开,光看那红点后面的数字“59秒”,他就知道内容是什么。
果然,点开一听,李梅的声音又急又冲:“陈峰!这个月房贷银行又催了!孩子补习班的钱你凑齐没有?整天守着那个破店,连个人影都没有!你还想换车?我看你是昏了头了!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,你还有心思琢磨那个?”
陈峰叹了口气,把手机揣回兜里。
他想换车这事,琢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他那辆跑了快二十万公里的老捷达,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,跑远点联系业务,客户一看他那车,眼神都透着不信任。
他觉着,要是能弄辆像样点的车,撑撑门面,说不定生意能有点起色。
他跟李梅提过两次,每次都被她劈头盖脸骂回来。
“唉……”陈峰又叹了口气,心里憋得慌。
他蹲在店门口,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。
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S级缓缓驶过,那流畅的线条,沉稳的气派,看得陈峰心里直痒痒。
他知道那是天价,想都不敢想。
可这念头就像野草,在心里疯长。
生意不好,老婆埋怨,这日子就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越缠越紧,勒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急需一个突破口,哪怕一点点希望也好。
02
晚上回到家,气氛像凝固的冰。
李梅冷着脸在厨房忙活,锅碗瓢盆碰得叮当响。
陈峰扒拉了几口饭,食不知味。
孩子做作业的房间门关着。
他默默收拾了碗筷,躲进了狭小的书房。
鬼使神差地,他又点开了那个司法拍卖平台的APP。
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,突然,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图片跳了出来。
车型是他喜欢的那种,虽然有点年头,但保养得似乎还行。
关键的是起拍价——才五万八!
陈峰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奔驰S350,这年份的车,市场价怎么也得二十万出头吧?
他赶紧点进去仔细看。
车辆介绍很简短:某公司资产处置,来源合法,手续齐全。
附了几张照片,外观内饰都拍得清楚,看着确实不错。
竞拍结束时间就在今晚十二点。
陈峰的心咚咚直跳,手心都冒汗了。
五万八!他这些年省吃俭用,加上店里周转的钱,咬咬牙,还是能凑出来的。
“要是真能拍下来……”陈峰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。
这价格买辆奔驰,转手卖了都能赚不少!
自己开出去谈生意,那面子……生意说不定真能好起来!
一股热血直冲脑门。
他看看时间,离结束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。
竞拍的人还不多,价格才爬到六万三。
李梅在客厅喊他:“陈峰!水龙头又有点滴水,你明天记得看看!”
陈峰一个激灵,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。
“知道了!”他应了一声,声音有点发虚。
他盯着手机背面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
拍,还是不拍?这是个要命的选择。
老婆知道了,非得炸了不可,可这机会,千载难逢啊!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屏幕上的数字在缓慢跳动。
六万五……六万七……离结束还有三分钟时,价格停在了七万九。
陈峰的手指悬在加价按钮上,微微发抖。
最后三十秒!他一咬牙,飞快地输入了“80000”,点了确认!
屏幕上显示“出价成功”!
他死死盯着倒计时。
五、四、三、二、一……成交!
屏幕上弹出大大的“恭喜!您已成功竞得拍品!”
成了!陈峰猛地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,后背的汗都湿透了。
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忐忑。
他捡到大便宜了!
03
这喜悦没能持续多久,第二天中午,李梅就发现了端倪。
她打扫书房,看到了陈峰忘在桌上的手机,上面显示着竞拍成功确认短信通知。
“陈!峰!”李梅举着手机冲进店里,脸气得煞白,声音都劈了,“你给我解释清楚!这八万块钱是怎么回事?!你哪来的钱?你背着我干了什么?!”
店里还有两个老顾客在等洗车,闻声都看了过来。
陈峰的脸唰地红了,赶紧把李梅往里面小隔间拉。“你小声点!进去说,进去说!”
进了隔间,李梅甩开他的手,手机差点戳到他脸上:“说!这八万块!司法拍卖?你拍了个什么?车?你哪来的钱拍车?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知不知道?!”
陈峰看着老婆通红的眼睛,既心疼又理亏,硬着头皮解释:“是…是一辆奔驰,特别便宜,才八万块!真的,梅子,市场价二十多万呢!我觉着……”
“你觉着?你觉着什么?!”李梅眼泪唰地就下来了,“你觉着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?房贷不用还了?孩子不用养了?补习班的钱你出?兴趣班的钱你出?这破店几个月没进账了你心里没数吗?八万块!那是我们所有的积蓄!是留着应急的钱!你就这么糟蹋了?买辆破车撑面子?陈峰!你这日子到底还想不想过了!”李梅越说越激动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不是破车!是奔驰!很值钱的!”陈峰试图辩解,“我转手卖了就能赚钱!或者我自己开,谈生意……”
“谈生意?就你现在这样,开火箭去谈也没用!”李梅打断他,眼泪止不住地流,“陈峰,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,我没抱怨过。可你不能这么没脑子!司法拍卖的车,你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吗?啊?万一是个大事故车呢?万一背了一堆违章呢?万一根本过不了户呢?你这八万块就打水漂了!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啊?”李梅越说越绝望,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陈峰看着老婆哭得发抖的肩膀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。
那股拍下车的兴奋劲儿早就无影无踪,只剩下沉重的愧疚和一丝动摇。
难道……自己真的做错了?这便宜……真那么好捡?
04
几天后,陈峰还是硬着头皮去车管所办理提车和过户手续。
那辆黑色的奔驰S350就停在指定的停车场。
看到实车,陈峰心里那点阴霾散了些。
车子外观确实保养得不错,漆面光亮,内饰虽然有些使用痕迹,但皮质座椅摸着还挺厚实。
他里里外外粗略检查了一遍,没看到明显的碰撞修复痕迹,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。
手续办理还算顺利,窗口的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,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电脑。
只是在核对车辆档案信息,念到“整备质量”那一栏时,她似乎顿了一下,抬眼飞快地瞥了陈峰一眼,眼神有点奇怪,像是……欲言又止?
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操作。
陈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整备质量?就是车的自重。
他当时在网上看参数,好像记得是两千公斤出头?
工作人员那一眼是什么意思,难道这车重量有问题?
他刚想开口问问,大姐已经把一叠材料推了出来:“好了,手续办完了。车钥匙给你,后面停车场自己开走。下一个!”
陈峰拿着材料,心里有点犯嘀咕。
他走到停车场,发动车子。
引擎声音低沉平稳,开起来的感觉也相当扎实稳重。
他试着踩了踩油门,动力源源不断。
“好车就是好车!”陈峰忍不住赞叹,刚才那点疑虑被驾驶的愉悦冲淡了不少。
他把车开回自己店里,停在最显眼的位置,看着那三叉星徽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总算找回了一点“捡到宝”的感觉。
他想着,等李梅气消了,让她看看这车,说不定就能理解自己了。
05
为了向李梅证明这车买得值,也为了自己心里最后那点踏实,陈峰决定在店里给这辆奔驰做个“全身体检”。
他店里有个修大车用的地磅,虽然精度比不上专业检测站,但称个大概重量没问题。
他把车小心翼翼开上地磅。
指针晃动了几下,稳定下来。
陈峰凑过去一看数字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“不对啊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这重量,比他在车管所档案材料上看到的“整备质量”标注,整整多出了一百斤!
一百斤?这可不是个小数目!相当于车上随时坐着个半大孩子。
“肯定是地磅不准!”陈峰第一反应是这个。
他这地磅有些年头了,平时称卡车轮胎什么的还行,称轿车可能误差大。
他赶紧把车倒下来,把自己的老捷达开上去称。
数字显示和他印象中捷达的重量基本吻合。
他又找了几样店里确定重量的东西放上去,地磅读数都正常。
“怪了……”陈峰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。
他再次把奔驰开上地磅。
指针晃晃悠悠,最后停下的位置,依然比档案标注重一百斤左右!
他反复称了三次,结果都一样。
陈峰围着车转了好几圈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他打开引擎盖,仔细检查发动机舱。
发动机、变速箱这些大件都是原装的,没有更换更大更重型号的痕迹。
水箱、电瓶也都是正常规格。
他又趴到车底看底盘,悬挂系统、排气管,也没发现额外焊接什么沉重部件。
四个轮胎尺寸也符合原厂规格。
“真是邪了门了……”陈峰摸着下巴,百思不得其解。
这多出来的一百斤,藏哪儿了?
车顶没行李架,后备箱他提车时就看了,空荡荡的,只有个备胎和随车工具。
难道前任车主在车门里灌了水泥?这也不可能啊!
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笼罩着他。
车管所大姐那个奇怪的眼神,还有这凭空多出的重量……
这辆便宜得来的奔驰,好像没那么简单了。
他决定,非得把这多出来的一百斤源头找出来不可!
06
陈峰像着了魔,心思全在那多出来的一百斤上。
引擎舱、底盘、后备箱,连车顶内饰都掀开看了看,一无所获。
他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宽大舒适的后排座椅。
这车后排是那种独立的大沙发座,看着就厚实。
“难道在座椅里?”陈峰琢磨着。
他试着用手按了按座椅,又用力抬了抬,感觉比普通座椅是要沉一些,但也说不好是不是就多了一百斤。
他决定拆开看看。
这种高档车的座椅固定不像普通车那么简单。
陈峰找出工具箱,蹲在后排,借着工作灯的强光,仔细研究着座椅底部的结构。
卡扣设计得很隐蔽,还有螺丝固定。
他费了老大劲,撬棍、扳手、螺丝刀轮番上阵,累得满头大汗,后背都湿透了。
“咔哒!咔哒!”几声硬物崩开的脆响后,主驾驶位后面的那个大座椅终于被他从固定卡扣里硬生生撬了出来。
他喘着粗气,把沉重的座椅搬到一边。
工作灯的光柱立刻打在了座椅下方的车体地板上。
光线下,本该是平整钢板的位置,赫然出现了一片明显是后期焊接上去的金属夹层!
银灰色的金属板被严密地焊死在车体的骨架之间,形成一个扁平的、几乎与地板融为一体的隐秘空间。
夹层表面甚至做了防锈处理,看上去有些年头了。
陈峰的心跳骤然加速。
他蹲下身,凑近了看。
那夹层边缘,似乎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卡扣装置。
他伸出沾满油污的手,摸索着找到卡扣的位置,用力一掰。
“嗒”一声轻响,金属夹层的盖板弹开了一条缝隙。
一股淡淡的、混合着机油和尘土的陈旧气味飘了出来。
陈峰深吸一口气,屏住呼吸,手指抠住缝隙,用力往上一掀——
昏黄的灯光下,三个码放得整整齐齐、泛着冷冰冰金属光泽的铝合金手提箱,如同沉睡的秘密,牢牢地嵌在车体骨架深处!
陈峰的眼睛瞬间瞪圆了,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上头顶,又瞬间褪去。
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指尖触碰到最外侧那个箱体冰凉的表面。
箱体侧面有一个简单的密码旋钮锁,但似乎没有锁死。
他颤抖着手指,拨开锁扣,轻轻掀开了箱盖——
只看了一眼,陈峰就像被高压电击中,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跌坐在地,手里刚拿起的扳手脱手砸在水泥地面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刺耳的巨响!
他张着嘴,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半晌才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:
“这……这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07
箱子里,是满满当当、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!
崭新的红票子,一捆捆,像红色的砖块,散发着油墨特有的气味,刺得陈峰眼睛生疼。
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最初的震惊,陈峰傻眼了。
他连滚带爬地把箱子盖猛地合上,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他大口喘着粗气,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,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他合上的箱子,仿佛里面装着洪水猛兽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鼓起勇气,手脚并用地爬过去,用发抖的手打开了另外两个箱子。
一样的景象!三个箱子,全是崭新的百元钞票!
他粗略估算了一下,一捆十万,一个箱子大概能放一百捆……那就是一千万?不对不对!
他脑子乱成一锅粥,强迫自己冷静点算:一捆一百张,一万块。一个箱子满满当当,看着像是一百捆?
那就是……一个箱子一百万?
三个箱子……三百万?!
三百万!
陈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堆在一起!
他瘫坐在地上,巨大的冲击让他浑身发麻,脑袋嗡嗡作响。
天上掉馅饼?这简直是掉下来一座金山!
可这金山,烫得吓人!
他想起了这车的来源——法拍车!
原车主是因为非法集资被抓的!
这些钱……这些钱……陈峰一个激灵,冷汗“唰”地就下来了。
这钱肯定不干净!是赃款!是原车主藏起来的!
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。
他手忙脚乱地把三个箱子盖好,把那块金属夹层盖板使劲按回去,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沉重的后座拖过来,胡乱地塞回原位,卡扣都没完全对准。
做完这一切,他瘫坐在椅子上,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。
怎么办?怎么办?他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三百万!这钱能解决他所有的困境,房贷、孩子的学费、店里的周转……甚至能让全家过上好日子!
可是……私藏赃款?这是犯罪啊!万一被查出来……
他魂不守舍地回到家,天都快黑了。
李梅看他脸色惨白、失魂落魄的样子,吓了一跳:“你怎么了?撞鬼了?”
陈峰嘴唇哆嗦着,把李梅拉进卧室,反锁上门,压低声音,语无伦次地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李梅听完,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,捂着自己的嘴才没尖叫出声。
“三……三百万?现金?!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,跟陈峰一样煞白。
短暂的死寂后,李梅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:“钱呢?钱在哪儿?快!快拿回来!三百万啊峰子!我们发了!发了!”她激动地抓住陈峰的胳膊,指甲都快掐进肉里。
“你疯了!”陈峰猛地甩开她的手,低吼道,“那是赃款!是犯罪的钱!我们拿了就是窝藏!要坐牢的!”
“坐牢?谁看见我们拿了?”李梅的声音也尖锐起来,带着孤注一掷的激动,“车是我们合法拍来的!里面的东西谁知道?原主人都进去了!我们不拿,这钱就便宜别人了!有了这笔钱,我们立刻就能搬出这个破地方!孩子上好学校!你也不用守着那个破店……”
“不行!绝对不行!”陈峰烦躁地抓着头发,“我查过新闻,那个非法集资的主犯还在通缉,涉案金额巨大!警方肯定在追查赃款下落!这钱就是个定时炸弹!拿在手里,睡觉都不踏实!”
夫妻俩在昏暗的卧室里,第一次因为天降横财,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
恐惧与贪婪,像两条毒蛇,死死缠绕着他们的心。
08
接下来的两天,陈峰和李梅都活在巨大的煎熬里。
李梅虽然不再嚷嚷着立刻拿钱,但眼神里总闪着一种异样的光,时不时就念叨着“三百万啊……”。
陈峰则像惊弓之鸟,白天在店里,一听到警笛声就心惊肉跳,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自己。
他偷偷上网,搜索关于那起非法集资案的最新消息。
新闻不多,只提到主犯王某涉案金额特别巨大,潜逃数月,警方正在全力追捕,并追缴其转移隐匿的资产。
有篇不起眼的报道提到一句:“据知情人士透露,王某案发前可能转移藏匿了部分巨额现金,至今下落不明。”
“下落不明……”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陈峰心里。
他几乎可以肯定,车座下的三百万,就是那“下落不明”的一部分!
第三天下午,陈峰正在心神不宁地给一辆车换机油。
隔壁开小卖部的王大爷溜达过来,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:“峰子,这两天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”
陈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:“王叔,您这话啥意思?”
王大爷朝店门口努努嘴:“喏,看见没?那辆黑色的面包车,停你斜对面路口两天了。也不见人下来,就停那儿,怪瘆人的。昨天好像也是它吧?”
陈峰顺着方向看去,果然,一辆脏兮兮、没挂牌照的旧面包车,像个沉默的幽灵,停在几十米外的路口拐角,车窗贴着深色的膜,完全看不清里面。
一股寒气瞬间从陈峰脚底板窜到头顶。
王大爷走后,陈峰强迫自己镇定。
也许是巧合?他假装去倒垃圾,慢慢走近那辆面包车。
就在他离车子还有十几米远时,那面包车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动,引擎发出一声低吼,猛地倒车,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,然后一个急转弯,迅速消失在车流里。
陈峰僵在原地,手脚冰凉。
晚上关店门时,陈峰的心还没落回肚子里。
他拉下卷帘门,正准备锁上,目光扫过门缝,发现地上好像塞着个东西。
他弯腰捡起来,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普通白纸。
他疑惑地展开,上面是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歪歪扭扭地拼贴成的一句话:
“东西别动。小心全家。”
没有落款,没有日期。
只有这冰冷的七个字,像毒蛇的信子,散发着致命的威胁。
陈峰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纸条从他颤抖的手指间飘落在地。
他猛地回头看向漆黑的街道,只觉得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。
09
陈峰几乎是踉跄着冲回家的。
一进门,他反手就把门死死锁上,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,脸色白得像纸。
“你怎么了?”李梅被他这样子吓坏了。
陈峰把那张纸条拍在桌上,手指还在抖:“看……看看这个!”
李梅拿起纸条一看,脸也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哆嗦着:“这……这谁放的?什么意思?‘东西别动’……他们知道车里的钱?!”
“肯定知道!”陈峰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,“那辆面包车,堵了我两天门!今天我刚靠近,它就跑了!然后门缝里就塞进了这个!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!盯着那辆车!盯着那笔钱!”
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小小的客厅。
李梅腿一软,跌坐在椅子上,眼泪无声地涌出来:“怎么办……峰子……我们怎么办啊?他们要……要对我们和孩子……”她不敢想下去,恐惧让她浑身发抖。
三百万此刻不再是诱人的金山,而是悬在全家人头顶、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!是催命符!
陈峰强迫自己冷静。
他走到窗边,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,警惕地观察着楼下昏暗的街道。
寂静无声,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晕。
但这寂静,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。
“梅子,”陈峰的声音异常沙哑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这钱,我们拿不住了。”
李梅猛地抬头,脸上还挂着泪:“你……你要交出去?”
“不交出去怎么办?”陈峰痛苦地闭上眼睛,“私藏赃款,是犯罪。被这些人盯上,我们一家子还有活路吗?他们能悄无声息地塞纸条,就能悄无声息地干别的!我们赌不起!孩子还小……”
“可……可那是三百万啊!”李梅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,巨大的不甘让她几乎窒息,“我们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!有了它……”
“有了它,我们可能连命都没了!”陈峰打断她,转过身,眼神通红却异常坚定,“梅子,你想想孩子!想想我们爹妈!这钱是祸根!拿着它,我们这辈子都别想睡个安稳觉!那些人是亡命徒!我们斗不过!”
李梅看着丈夫通红的、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,又想起那张冰冷的纸条,想起孩子天真无邪的脸。
巨大的恐惧最终压倒了贪婪和不甘。
她捂着脸,压抑地痛哭起来,肩膀剧烈地抽动。
陈峰走过去,紧紧抱住妻子颤抖的身体,声音低沉而坚决:“听我的,梅子。这钱,我们不要了。明天一早,我亲自送去公安局。就算……就算要担责任,我也认了。总好过提心吊胆,连累全家!”
10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。
陈峰把那三个沉甸甸的铝合金箱子,小心翼翼地装进几个不起眼的旧纸箱里,用胶带封好。
他开着那辆承载了太多秘密和恐惧的奔驰,径直驶向了市公安局。
在公安局门口,他深吸一口气,抱着纸箱走了进去。
接待他的民警听完他磕磕绊绊的讲述,特别是提到纸条和可疑面包车时,神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。
“同志,你别紧张,慢慢说,把事情经过详细讲清楚,包括你怎么拍到车的,发现钱的经过。”民警一边安抚他,一边迅速做了记录,并通知了负责相关案件的刑侦支队。
很快,几位表情凝重的刑警赶了过来。他们详细询问了每一个细节,检查了箱子里的现金,并带走了那张威胁纸条。
陈峰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,直到带队的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陈先生,感谢你!你做了一个非常正确也非常勇敢的决定!这笔钱,正是我们追查了很久的王某非法集资案的重要涉案赃款!你提供的线索,包括那张纸条和面包车的特征,对我们抓捕在逃人员非常关键!你不仅没有责任,反而立了大功!”
陈峰悬着的心,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,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……轻松。
巨大的石头搬开了。
当陈峰走出公安局大门时,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脸上。
他眯了眯眼,感觉这阳光前所未有的温暖明亮。
他回头看了看那辆黑色的奔驰,它静静地停在路边,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秘密。
几天后,新闻播报:警方根据群众举报线索,成功抓获了重大经济犯罪嫌疑人王某的在逃同伙,并追缴回部分巨额赃款。
新闻里没有提陈峰的名字,但他看着电视,心里一片平静。
没有了那三百万的诱惑和随之而来的恐惧,陈峰感觉浑身都轻松了。
他重新把心思扑在了自己的“顺风汽修”上。
说来也怪,自从他把那烫手山芋交出去后,心态平和了,做事也踏实了。
他不再想着走捷径,而是踏踏实实地研究技术,对每一个客户都真诚相待,收费合理,手艺过硬。
渐渐地,店里的口碑传开了。
老客户介绍新客户,生意竟然真的开始有了起色。
虽然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钱,但陈峰心里踏实。
晚上能搂着老婆孩子安心睡觉,早上能迎着阳光去开自己店门,这种平凡安稳的日子,比什么都珍贵。
李梅也彻底放下了那三百万的心结。
看着丈夫不再愁眉苦脸,看着店里慢慢有了人气,看着孩子无忧无虑的笑脸,她心里也充满了感激和平静。
那天晚上,她对陈峰说:“峰子,你说得对。钱多钱少,心安最重要。咱靠自己的手艺吃饭,踏实!”
陈峰点点头,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心、最释然的笑容。
那辆八万块买来的奔驰,他最终还是卖掉了。
卖车的钱,加上店里慢慢攒下的,他换了辆普通但结实耐用的国产SUV。
开着新车,载着老婆孩子出去兜风时,他第一次觉得,这平凡日子里的烟火气,才是真正的宝。
(故事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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